苏慕雪缓缓睁开眼,视线还有些模糊,耳边传来微弱的柴火燃烧声.她微微侧头,看到不远处的河边,萧澈正蹲在火堆旁,耐心地搅拌着一碗热腾腾的粥.
她怔了怔,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地开口:"这里是...哪里?"
萧澈听到声音,抬起头,见苏慕雪醒了,脸上浮现一丝放松.他放下手中的勺子,走近几步,语气平静地解释:
"这里是河边,算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.你昏迷了一整天,所以我就带你到这儿来休息."
苏慕雪眨了眨眼,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,发现自己确实虚弱得厉害.萧澈见状,端起熬好的粥,递到她面前:"先吃点东西吧,恢复体力."
她下意识想伸手接过,却被萧澈避开了.
"我自己能行."她轻声说.
萧澈却没松手,淡淡道:
"你手还没力气,别逞强."
苏慕雪一时语塞,盯着他固执的神情,最终还是无奈地妥协.她微微低头,轻咬下唇,脸颊悄然泛起一丝红晕.
萧澈看她不再抗拒,这才满意地勺起一口粥,轻声道:"张嘴."
苏慕雪迟疑了一瞬,终究还是乖乖张口,轻轻吃下第一口粥.温热的食物滑入喉咙,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.
就在这时,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抬头问道:"萧澈,张彦呢?"
"那小子睡得正香."萧澈随口答道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.
"哦..."苏慕雪轻轻应了一声,似乎没再多问.
可就在喂到一半时,她的眼眶突然泛红,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.
萧澈见状,一时愣住,手微微停顿,随即慌了神:"怎...怎么了?是我做错什么了吗?"
苏慕雪吸了吸鼻子,带着哭腔道:"没...只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,外人对我这么温柔...除了我的姐姐."
萧澈怔住了,心底莫名一动.他沉默片刻,还是问道:"你父母呢?他们没关心过你吗?"
苏慕雪听到这句话,神情微微一僵,低下头,轻声道:"我父母...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.从小到大,都是姐姐照顾我."
萧澈闻言,目光微微暗了几分.他没有继续追问,只是默默地舀起一勺粥,轻声道:"吃吧."
苏慕雪轻轻点头,没有再抗拒,安静地吃完了粥.
夜色深沉,寒风拂过树梢,火堆映照着两人的影子.
吃完后,两人都没有急着休息,而是安静地坐在火堆旁,望着夜色沉思.
萧澈抱着膝盖,侧头看向苏慕雪.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轻轻偏过头:"怎么了?我脸上有东西吗?"
萧澈一怔,随即移开目光,淡淡道:"没...没有."
苏慕雪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轻声道:"萧澈."
萧澈回过头,看着她.夜色下,她的眼眸微微泛着光,像是映着天上的星辰.
"谢谢你."
简单的三个字,却透着某种沉甸甸的情感.
萧澈怔了一下,随即轻轻笑了笑,目光柔和下来:"傻啊,不用谢."
苏慕雪微微低头,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轻轻"嗯"了一声.
夜风微凉,河水静静流淌,泛起点点波光.
过了一会儿,萧澈低头拨弄着手中的空碗,似是随意地问道:"你姐姐...她是个什么样的人?"
苏慕雪抬起头,眼底闪过一丝怀念,轻声道:"她啊...是这个世上,对我最好的人."
萧澈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听着.
"无论发生什么,她总是护着我,不让我受一点伤害.小时候,我生病了,她可以不睡觉地守着我一整夜,哪怕自己病倒了也不会抱怨.可惜..."
她声音微顿,眸色微微暗淡了一瞬.
萧澈看着她,缓缓开口:"可惜什么?"
苏慕雪轻轻叹了一口气,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:"可惜,她不在了."
萧澈指尖微微一紧,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.
他没有说"节哀"之类的话,也没有试图去安慰,只是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苏慕雪的肩膀.
"我明白了."
苏慕雪偏过头看着他,见他眼神平静,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理解和沉默的共鸣.
夜色深沉,风吹过树梢,带起一丝温柔的静谧.
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坐着,像是难得找到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陪伴.
火堆映照着两人的影子,夜色微凉,河水泛着点点波光.苏慕雪靠在树干上,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轻声问道:
"萧澈...你的家人呢?"
萧澈微微一怔,偏过头看向她,似乎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.他沉吟片刻,语气淡然道:"他们...还活着."
苏慕雪睁大眼睛,明显有些意外:"真的?"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追问,"所以,你从小到大,都是和家人在一起的?"
萧澈看了看她,眼神有些复杂,但还是点了点头:"嗯.我爹娘都还在."
苏慕雪微微低头,手指轻轻扣着自己的衣袖,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低声道:"那是什么感觉?"
"什么?"萧澈挑了挑眉,似乎没听明白.
"就是..."苏慕雪抿了抿唇,犹豫了一下,才缓缓道,"被家人爱着...是什么感觉?"
萧澈看着她,神色微动.他能听出她声音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,像是羡慕,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遗憾.
他沉默了一会儿,目光落在燃烧的火堆上,缓缓开口:"我不知道怎么形容...应该是,家里永远有一个地方等着你吧.不管你去到哪里,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,他们始终都会在那里."
苏慕雪轻轻吸了口气,眼神微微有些恍惚.
"小时候,我不管闯了什么祸,娘都会护着我,哪怕是爹要教训我,她也会挡在前面,等爹气消了再偷偷塞给我点吃的."萧澈轻笑了一声,像是在回忆什么,"小时候不懂,觉得她太宠我,可长大后才明白,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保护我."
苏慕雪看着他的侧脸,忽然有些失神.
"我爹虽然严厉,但他一直希望我能变得更强,小时候练武摔倒了,他从来不会扶我起来,只会站在旁边说一句'自己爬起来'.当时觉得他无情,可后来才发现,他一直在旁边看着,只要我真的撑不住,他还是会出手."
苏慕雪低下头,轻轻咬了咬唇,声音很轻:"听起来...真好."
萧澈偏头看了她一眼,见她神色有些落寞,心里莫名一动.他沉默了几秒,随即轻声道:
"他们要是见到你,肯定会喜欢你的."
苏慕雪一怔,抬头看向他,眼底闪过一丝惊讶:"为什么?"
萧澈看着她,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:"因为你很乖."
苏慕雪的脸"唰"地一下红了,她偏过头,轻哼了一声:"谁...谁乖了..."
萧澈轻笑了一声,没有再继续逗她,而是把目光投向夜色,语气平静道:"活动结束后,我带你去见他们."
苏慕雪一震,睁大了眼睛,红着脸怔怔地看着他.
夜风轻拂,火光跳跃,映照在两人脸上,温暖而静谧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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